地方文献是地方文化的最强载体,地方文化是传统文化深刻、具体、生动的存在。乐山市地方文献馆致力于将古往今来“乐山人写的”和“写乐山的”尽收永藏。
《乐山历史》,帅镇华/著,光绪三十二年(1906)油印,1936年重印。
该书属油印品,一直在民间辗转。几年前,市图书馆向郭沫若研究专家、原乐山师范学院党委书记杨胜宽借到此书复印件,复制入藏。全书只有147页,不足4万字,的确是本“小册子”,但今天读来,依然别开生面,引人入胜,值得关注:
第一,这是一本乐山现存最早的乡土教材。作于1936年的《再版序》说:“光绪三十二年(1906)下期,乐山高小添高师范讲习班,于时部令饬各初小加授乡土历史,华(即作者帅镇华)因纂辑此册,以授各师范生,使得有所依据,以为教授。”看来,对乡土历史的重视,非今天才有之。道理很简单:没有历史,就无以滋养情感、传承文化!
《再版序》又说:“当时油印无多,见者每求重印。再以政府方饬修县志,此后新志告成,当不复如前譾陋,则此小册何取乎?重印之为,乃今学友之恳求重印者,仍继续未已,捡原印本付之。非敢云有裨益于邑人也,聊以纪数日勤劳掇拾之成绩而已。”可以看出,作者最初对纂修民国《乐山县志》寄予很大期望,认为其完全可以替代自己的《乐山历史》,但在新县志印行10多年后,他又应众多学友恳求,重印此书。这番说词里面,隐一潜台词,稍一思考,即能明了:“《乐山历史》自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,故重印。”或许,这正是地方志和乡土教材的重大区别。
展开剩余57%第二,乡土教材该如何撰写?该书似乎可以成为一种范式,比如将“乐山县”历史分为三大时期、六个时代,每个时代四章。第一时期,从远古至南北朝之初为獠人所据,“由草昧而文明,文明适启,遂遭堕落”;第二时期,即隋唐宋元,“由堕落而恢复,恢复未完,仍归沦陷”;第三时期,即明清,“由沦陷而振起,振起无几,至今沉滞”。脉络清晰,易于把握。又如,行文方面,边叙边议,旁征博引,汪洋恣肆,全然抛开了古往今来历史书写的框框框。全书20章(第二时期第一时代的四章,因史缺而空),每章皆慷慨美文,既有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品评褒贬,伐恶彰善,又有历史与现实的纵横交错,以史为鉴。比如第一时期,第三章“蚕丛教民,开明建制”,既论证蚕丛与乐山的莫大关系,又讲述乐山蚕丝业的发展史,直到当下(1936年)蚕丝业发展面临的困境及缘由;第六章“奉君避世,敬姬沉渊”,则从费贻佯狂避仕,一直写到清代“匹夫匹妇砺行砥节”事迹,树立起一个个道德标杆,令人感佩万端。大概非如此,无以教育人、鼓舞人,无以传递历史能量、灌铸精神气质。
第三,更值得关注的是作者。《乐山历史》能写得如此厚重又简明,承载太多又畅快淋漓,非博学之文章高手不能为也。作者帅镇华是怎样一个人?帅镇华(1870—1953),字平均,乐山县平羌乡新场(关庙场)人。他曾考取秀才,成为县廪生;他曾师从鼎鼎大名的廖平;他曾留学日本,时间为1905春至1906年春;他是一代文豪郭沫若1906年春就读乐山高等小学堂时的老师,深刻影响了郭沫若。郭沫若《我的童年》这样写道:“他(帅平均)担任的教课是算术、音乐、体操、读经讲经。……帅先生的授课比较有趣味的还是他的读经讲经。第一学期中他整整地教了一篇《王制》,这是使我和旧学接近的一个因数。……帅先生说:这不是他的发明,是得自他的‘吾师廖井研’的传授。这‘吾师廖井研’的五个字在一点钟里面他怕是要说上一二十遍。……廖先生大约现在也还健在罢?他的著作极多,他的弟子可以说普遍于四川。帅先生是他的一名高足。帅先生很尊敬他,在我们当时看来,觉得他就好像是一位教祖。”可以说,帅镇华就是廖平与郭沫若这两位文化巨人之间的重要接续点,仅凭此,他便足以彪炳史册。更何况,郭沫若后来取名“沫若”,大抵便是因为读过《乐山历史》,该书第一时期的第一章和第二章对沫水、若水讲得非常透彻。
馆藏地点: 乐山市地方文献馆名人堂现当代著述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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